“过来。”他右手对着沈桑勾勾。
沈桑听话地把轮椅挪过去，纪墨然双手微用力，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沈桑双膝也被单翼缠上护膝，弯不得，姿态很是狼狈。但她顾不上自己，侧身去检查纪墨然的双手，“伤了没有？”
“没有，不用担心。”他右手臂只是擦伤，左手严重的也不过是铁钉入皮肉的伤，伤口深，愈合要一段时间，单翼怕他感染才绑起来的。
又不是断骨，沈桑真是瞎担心。
这已经是从厂房逃出来第四天了，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密地依偎在一起。
沈桑用手指细细描绘他的眉眼，他脸颊还有些许擦伤，她轻轻凑过去，轻啄一口，“幸好没毁容。”
“毁容你就嫌弃我了？”
“哪敢啊……”沈桑拉长了调子，“不过毁容就浪费你这张专惹狂蜂浪蝶的脸了！”
“那不是更好，以后就剩你一个了。”
“也是，我去找刀子。”沈桑笑着转身，真的去床头柜摸索，她动作顿了顿，自言自语道：“算了，不开心的时候看着这脸还是赏心悦目的！要是毁容了，以后拍婚纱照摆床头，那才恐怖呢！”
纪墨然失笑……
嗯，婚纱照，他喜欢。
任何有关以后的字眼从她嘴里吐出，纪墨然都觉得是甜蜜的语言。
他双手搂住她，“今晚不走了。”
沈桑还没回答，他就按着她躺下，打上休息灯。
两人平躺着，她枕在他右臂上，两人的身子隔着十几厘米的宽度，是纪墨然担心碰到她左肩的伤口专门留出来的。
沈桑心中满是感动，右手折起来去牵他的手，“墨然……”
“嗯？”
一室静默，纪墨然轻微叹口气，牵着她的手用力收紧，“睡吧，不会做噩梦了。”
沈桑背过身，微微抽泣，泪水从她眼睑留下，滴到她枕着的手臂上。
纪墨然苦笑，“桑桑，你知道我左边不方便。”
她这样背对着他，他真的抱不到。
沈桑不管不顾，直接把脸埋在他手臂上。纪墨然避开她的左肩，艰难地把她一点一点挪到自己身上，让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口，空出的右手轻轻顺着她的背，“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你别哭了。”
她天天过来看他，纪墨然看着她眼底青黛加重，猜也猜到是做噩梦了。
沈桑哭声缓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趴到他身上，她想下来，不小心扯动自己的左肩，嘶一声。
纪墨然按住她，“我没事，你睡吧。”
沈桑鼻子微酸，咕囔一句就乖乖地趴在他的胸膛上睡觉。
纪墨然莞尔，这一觉，两个人都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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