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没有这样一条河流，因为我即是河流。”
“而你，秋玹，你也同样拥有一条河流。”
秋玹身处于水流包裹的中心，她能够清晰而最直观地感受到洛水此刻的情感，支配者此刻，那些她再难领悟到的复杂缱绻到极致的感情。
“所以我不能把我的‘污秽’给你。”
洛水隔着狂浪，隔着尼罗河，张开双臂虚虚做了一个环抱的动作。“但我可以给你一条河流，一条属于你自己的，真正的河流。”
秋玹被尼罗河环抱着，被洛水环抱着。她站在世间最狂暴的河流中，感受到瘟疫最缱绻柔软的情感。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洛水跌进了河流，变成了河水的一部分。
她知道瘟疫不会就这样死去，或者，“死去”这个词根本就不配瘟疫。
洛水不过是回到了祂最初最本源的样子，支配者最开始诞生的本体，不过是复制体地球上的一条河流，不过是万千个小世界中无数条奔流不息养育万代的母亲河。
秋玹攥着拳头用手指皮肤摩挲着自己的手掌，在瘟疫空间里，大片大片机械的锈斑开始脱落。干涸的河水流经了整片工业金属的骨架，象征着蒸汽时代科技革命最伟大结晶的巨兽开始复苏，锈色的花朵开遍了土地，伞状的小机器人在巨人肩膀上蹦跳，过往科技时代的荣光从奔流的河流开始复活。
她眼见着面前奔流而过的河流，眼见着洛水的一部分在同自己做着最后的道别。
光明神尘封枯朽的心似乎裂开了一个缺口，从裂缝外面，带着暴烈的温柔缱绻融入了进来。从此，秋玹再一次能够重新体会到这种名为“温柔”的感情。
带着锐利与暴烈锋芒的温柔。
她轻抚瘟疫空间中工业金属的高耸支架，像是一个在沙漠中流浪许久的旅人，疯狂摄取着这样来之不易的情感。
秋玹一遍又一遍地去查看那条河流，去感受洛水“还给”她的这种人为情感。直到梦魇都怕她深陷其中而忍不住出言提醒，这才重新从瘟疫空间抽身。
秋玹看着面前的梦魇与小璐，她嘴角有些僵硬地上扬出一个微小弧度，显得有些滑稽，甚至像是在进行笑容复健训练的面肌抽搐患者。
但小璐却偷偷背过身去抹了把眼眶，接着扑身上来笑着对她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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