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以芜菁的武功,想瞒是完全瞒得住的,可今日她的气息很乱,并不自律。
芜菁只得进门。
裴思锦放下手中的笔,看她。
“你这么急匆匆的,是殿下有事吗?”
芜菁只是看着她,竟发愣了。
裴思锦很意外,芜菁一向是个遇事冷静的性子,面临生死时尚不畏惧,怎的今日如此。
“难道是殿下出事了?”
意料之外的,芜菁竟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
“六小姐她,要嫁到北乜去和亲了!”
裴思锦的手无力垂下,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水纹。
她的美梦,醒了。
...
自从裴珬北上和亲的事定下之后,白淼派了不少人明里暗里守在栖凰宫,生怕出什么意外。
裴思锦在宫外求见,很自然的被拦下了。
白淼似乎早知道她会来,特意用了她不熟悉的人,让她连讨个人情的机会都没有。
而更让裴思锦绝望的,是守卫代传的话——
“四殿下不想见你。”
是裴珬不愿见她。
裴思锦心急如焚地来,最终却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
栖凰宫内。
裴珬命人在寝殿外打了一张石桌,上绘棋盘,与梅园中那一张别无二致。
只是此时此刻,坐在她对面的是白淼。
棋盘上黑白棋子遍布,却是裴珬一人执了黑白两子,白淼只是看客。
她们都听见了宫门外裴思锦与守卫争论的声音。
白淼见她一直专注于下棋,似乎并不为任何事所打扰,忍不住问道,“乜国的文书已下,过几日你就要启程北上了,这或许是你们的最后一面,当真不见?”
“不见。”
言简意赅,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
白淼感叹,“相比从前,你当真是变了许多。”
“世事多变,若不知变通,岂不是容易尸骨不存。”
“你能看开,我倒是很欣慰。”
裴珬落子的手突然顿住,她抬头看向白淼,将手里的棋子扔回了棋篓里。
“从在凤宫见到你时我便有一疑问,至今未能想明白。”
“但说无妨。”
“你分明早知道我是谁,在哪,过着怎样的生活,却从来没有出现,反倒是那时,伸手搅乱了我的人生,为什么?”
白淼微弯唇角,目光却悠远,似在看着什么,想着什么非眼前的事物。
过了有一会儿,她才再次开口。
“我从前很在乎母后,我知道她心疼自己的女儿,想要给你一个平凡的人生,所以哪怕我熟知你,嫉恨你,却不想打扰你。”
“但你还是打扰了。”
白淼重新将目光落在裴珬脸上,那张与息悯有几分相似的脸,却有着息悯从来不会表露的表情。
“因为我想做白淼,不是母后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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