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那就是个死。
不行。
我要进去,向大人他当面说清楚!”
高石远往前就走。
刷……
石道两边,上百条长枪同时指着高石远,寒光凛凛。
“哼。”
高石远的铁链长刀出鞘,怒目圆睁:
“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他身形一动,就要往长枪丛中冲去。长枪一抖,四面八方,就要刺过来。
文士的手缓缓一扬。
长枪陡然停在半空。
“高校尉,”文士道,“贞观五年,你在何处?”
“在关内道胜州做边军,”高石远道,“你想说什么?”
“那丰州守将曹轩起兵叛乱之事,你不会不知吧?”
高石远一愣。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
当时,因为两州相邻不远,他还亲身参与了平叛之战。
文士缓缓道:“当年,那曹轩就是没有兵符,却私下以人情,向关内道大都督郑义宽借了两千兵马,说是临时抗敌之用。
可谁知他竟然暗通西突厥,起兵叛乱,连陷关内道北五州,连长安差点都受了威胁。
若不是当时尉迟将军平叛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该战之后,皇上得知内情,雷霆震怒。
他立即降旨,将丰州军府乃至整个关内道大都督府里,下至行军火长、上至大都督一干人等,无论参与此事与否,全部斩决抄家。
并从此严令,若再有擅自调兵者,其罪与同。
高校尉,你敢冒死进言,在下钦佩之至。
可一无兵符,二无圣旨,只有一块令牌和一面之词,就要调动边军三千兵马。
难道,你想让都督大人重蹈郑义宽的覆辙,让我陇右军府上下数百将官人等,全都家破人亡么?”
高石远是个明白人。
按这陈长史所说,就算自己闯得进去,见得了那位都督李大人的面。
这兵,也是借不出来的。
可他还是不甘心:
“可宗大人、还有我一大帮的兄弟,都在上邽城里等着这三千兵马,去平叛和救命啊!”
文士看了看,高石远手里的刀:
“那你就更应该留着条命,赶回去帮他们,而不是白白送在这里了。
你说呢?”
两边,百余条长枪同时一震,嗡鸣之声,在军营四周回荡不绝。
……
……
灯火昏暗。
阴暗的书房里,独孤泰正翻看着那本《道德经》。
“独孤大人,下官蒋怀求见。”门外,蒋怀道。
“进。”独孤泰道。
“是。”
蒋怀走了进来,“独孤大人,那边有消息来了,是一张纸。”
“念。”
“遵命。咦大人,这上头就只有五个字:
‘惊狼岭,子时’。”
独孤泰听到了这几个字,向来稳坐如山的他,突然一睁眼道:
“刘通。”
“在。”刘通答。
“宗长岳和赵寒,他们现在何处?”独孤泰道。
“回独孤大人,都还在官驿里头,有小的的人看着,大人您尽可放心。”
“还在官驿里头……”
独孤泰冷哼一声,“告诉孟凉,即刻起兵。”
刘通有点奇怪:“大人,按约定,起兵之日应是后日八月十五。峪水的工事还没完成,独孤公子也还在城内呢。”
他忽然看到了独孤泰的那双眼。
一双肃然的眼,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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