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抬起了头来,又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
黑沉沉的,却又好似隐着微光,看得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便又听见了贺霆舟的声音。
“嗯?”
微扬的尾音彰显出了他的不耐,裴穗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再这样沉默下去了。万一事情又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她。
能屈能伸才是真正的女汉子大丈夫。
“贺先生真会开玩笑,这么久没见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跑。”裴穗立马收起了不满的情绪,笑吟吟地望着他,“刚才是因为这楼梯间风大,我想过去把门关上。”
破绽百出的谎话贺霆舟也懒得去拆穿,“哦”了一声,陪着她玩:“是吗?”
“我骗您做什么。”这些鬼话裴穗信手拈来,连脸都不会红一下,又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问道:“不过您怎么大半夜来医院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仰着头,脖颈的线条优美修长,因为说话而微微震动,语气听上去像是真的在关心他似的。
闻言,贺霆舟的薄唇勾起了一丝浅浅的弧度,眼底的冰霜却并未消融,手指拂过她颈侧的那颗小黑痣,而后撤下了来,甚至连身子也往后退了几步,主动同她拉开了距离。
见裴穗还站在原地,他眉峰微动:“怎么,不走了?”
“……”
自由又是来得这般毫无征兆,可裴穗想起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骗自己的,于是这回没有再急着逃走了,先按兵不动,不解地看着他,却没看出他有什么异样。
贺霆舟嘴角的弧度依旧,可森冷仿佛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从眼尾拖延而出,连笑意无法磨灭,恍若寒冷冬夜呼出的白气,干净而清冽。
裴穗摸不清他的心思,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您都没走,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原本已经退开的人又重新欺了上来,余下的话全都湮灭在了他薄凉的唇间。
可对于裴穗而言,贺霆舟比这一切还要骇人,窗外的风雨嵻嵻全沦为了他的陪衬。就算此刻与他相隔数米,仍能感受到他眼眸里凛凛的凉气
她觉得自己用生命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真是实力作死。
好在裴穗今天不是完全处于劣势,至少她离出口更近。要是动作麻溜些,快点跑回走廊里,兴许还能逃过一劫。
再说了,医院里那么多的大活人,如果她真逃不出去,扯着嗓子吼一记总该有用吧。
裴穗把所有的退路都一一想好后,决定挺起胸膛重新做人,扬了扬小脸,终于有了直视贺霆舟的勇气。
他还站在窗边,楼梯间惨白的灯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平添了几分冷峻,无须再做什么,便能缴获人的一切。
不过有勇气看他是一回事,至于敢不敢和他正面交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又不是真的不怕死,才不会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所以裴穗在望着他的同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夺门而出。
可就在离成功只有半步之遥时,她的余光却瞥见窗边的人长腿一伸,而后楼梯间的门便猛地被关上,发出的声响如同一阵惊雷,回音在人耳边经久不息。
裴穗被吓得灵魂出窍,几乎能感觉到门从她的鼻尖擦过,卷起的风吹得她头发都乱了。她呆若木鸡地站了一会儿,回过神后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拖鞋已经被门夹得变了形,惨象使她目不忍视。
“……”妈呀,还好她反应够快,要不然被夹的可能不是拖鞋,而是她的脚了。
她虚脱地靠在墙上,单脚站立着,又忽然反应过来现在好像不是庆幸这个的时候,刚一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立马看了看敌人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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