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我之前见过长秀。”姜斐然说,“我和他聊了一会儿话,我觉得他的一句话很让我触动。”
“什么话?”
“相对两相知,清如水兮明如镜,寸心澈而映。”
南宛愣了一下:“俳句?”
“是,日本的俳句。”
“木之先生,思念谁?”
“思念他在乎的人。”
姜斐然知道,木之长秀喜欢皇信,皇信也喜欢他,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那次会面的时候,他们坐在一起喝茶。
院子里的樱花树绿枝繁盛,他们对着面前的原木小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壶茶和两个紫砂杯。
杯子里茶香袅袅,薄烟四溢,模糊了两人的眉目。
“我想她了。”姜斐然轻咳一声,五月中旬转暖的天气,他却拉拢了肩头的披风。
“我也想信。”木之长秀弯眉微笑,语声温柔,“我时刻在想,我离开了闵安,信会不会也想我,信其实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他的思念不会表现在脸上,他会闷在心里,所以这个人啊。”
木之长秀笑着摇摇头,轻柔的叹息声融化在微风里。
姜斐然又轻咳了一声,眉间笼着愁意,“真羡慕你,长秀。”
“不要羡慕啊,斐,我的爱是罪恶的。”
“起码你们相爱,起码你们彼此知道心意,起码他接受过你。”姜斐然的咳嗽声掩住苦笑,“我永远也没有机会,阿宛是薄黎的未婚妻,更重要的是,阿宛爱他。”
“你什么时候爱她的?”木之长秀转头看他,眼光柔软而明亮,“我听说,斐好几年前就认识宛了,宛少年时喜欢过你,为什么没抓住机会?”
“那时候,不懂爱。”
“真的不懂爱吗?”木之长秀弯眉微笑,“相对两相知,清如水兮明如镜,寸心澈而映。”
相对两相知,清如水兮明如镜,寸心澈而映。
姜斐然在心里反复念着这段俳句,深深动容。
可惜的是,他错过了相对两相知的机会。
“流萤断续光,一明一灭一尺间,寂寞何以堪。”木之长秀斟茶,“斐,你懂吗?”
姜斐然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眼底哀色更浓。
爱而不得的痛苦,只有寂寞来解。
木之长秀又说:“中国有一首诗,有两句是这样的: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姜斐然在他的话里重重咳嗽。
多情却被无情恼。
呵。
现在,姜斐然也掩住嘴重重咳嗽了两声,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南宛转过头去,淡淡叹息。
过了一会儿,姜斐然才问:“阿宛,你知道长秀喜欢谁吗?”
“谁?”
南宛不太熟悉木之长秀,所以并不知道他的喜好。
姜斐然笑意渐软,也渐深:“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他羡慕长秀和皇信,即便是同性恋,也比他幸福得多。
他无奈苦笑。
南宛看着姜斐然脸上显现出来的落寂笑容,终于无话可说。
她闭了眼睛养神。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阳光初升的时候了。
霞光从东面直直射穿密林,洒在长身而立的姜斐然身上。
朝阳带着最柔软的华光穿透姜斐然的背影,逆了满满的霞影,衬得孱弱而修长的姜斐然恍如神袛般圣洁。
“姜斐然。”她站起身唤了一声。
清晨的露珠从枝叶上洒落,扑簌簌落到南宛身上,她猝不及防,被露水浇得一身冷,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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