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知道吗？”
小姑娘马上撅起嘴，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来，半响后把她的冰激凌举到我面前，“你想吃吗？”
我看她不过才七八岁的样子，就像戚凌走那时苏以臣的年纪。
小姑娘脸上看我的眼神很好奇，可眼里闪现的光彩正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灿烂，一点也不像当初苏以臣的沉默和寂然。我摇摇头，很认真的跟她说，“你吃过了有口水，我不要。”
“姐姐你真讨厌。”小姑娘马上缩回手，坐在我边上一下一下的摇晃着腿。
等她一盒冰激凌吃完，就跳下花坛蹦蹦跳跳的要走，我觉得我这么坐着也实在无聊，况且需要照顾苏以臣，实在不方便中个暑什么的，于是也打算回去。刚走到楼梯口，后面有人叫住我，“苏以乐。”
我回头一看，是抱着一只哈密瓜的林北北。
我料定她不像夏添那么讲究，出门肯定没擦防晒霜，一张脸晒的红扑扑的，她看着我，将哈密瓜往地上一放，开口，“苏以乐，如果可以，我想跟苏以臣出去玩一天。”
我越过她的肩膀看外面的太阳，又移回来看她的脸，我说，“你想把苏以臣晒成人干吗？”
她皱了皱眉，“我想和他一起出去看个电影，最近新上了一部大片，他很感兴趣。”大约怕我不答应，林北北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最后我答应了她，大概如果林北北不提，我家那个弟大不由姐的混小子也会求我，我不是不担心，只是觉得，如果林北北是苏以臣的希望，那么，我为什么不借着希望让他更加振作，此时对我来说任何一个可以可能都是救命稻草，我仍旧不遗余力的相信奇迹。
全国高考那天，校区附近开始封道，苏以臣的情况还不错，因为他讲了很多话，表示自己精神很好。。
楚西已经从美国回来了，确定了第二天就带苏以臣去美国，我求了郝医生很久之后，他才勉强同意让苏以臣出去三个小时，只是三个小时而已，距苏以臣和林北北要求的一天时间相差甚远，但好在他们两人并不失望。
最后订好了晚上的电影票，决定让夏添和楚西送他们去电影院。
我没有陪同，因为我在下午的时候拨通了戚凌的电话，并得知她就在A市时，约了她见面。
苏以乐不是矫情的人，在苏以臣生死关头还想着和自己亲妈怄气，我觉得不论怎么样，戚凌和苏以臣仍旧还是名义与实际上的母亲，至少，他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我们都该陪着他。
在医院附近的茶餐厅看到十年不见的戚凌，听到她轻柔叫我乐乐的时候，我陌生的觉得犹如隔世。
十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再看到这张脸，听到这个声音，十年来，每一次电话我都拒绝接听，只是默默的收起她打来的抚养费，其余一切摒弃在世界之外，关于这一点，苏以乐做的很好，连夏添都曾说，“苏以乐，你真是个硬气的姑娘。”
我们相对而坐久久无言，直到侍应生放下了两杯冰水，戚凌才开口，“我回来已经半个月了，去了一趟老家看你的父亲，乐乐，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
我好笑的看她一眼，“挺好的，虽然你一年才来几个电话，不也足够证明了我和以臣还好好活着么？”
她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自然，“妈妈也知道是妈妈对不起你们，以乐，你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妈妈相信你可以照顾好你弟弟。”
我撇了撇嘴不说话。
我很想问问她，是不是我不够坚强，她就不会丢下我们改嫁，又是不是我不够坚强，她可以好好尽一个当母亲的责任。
可是多说无益，十年光阴不能倒退，我今天来不过是希望她去看看以臣，如果她可以在这个时候弥补，我还是可以原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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