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就不想承认，委屈了眼前这位自大宣远道而来，年少盛名的军师。
更是在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以后。
就更不想，有任何亏欠了。
谢风流又是话锋一转，“大宣饭桌上多为青菜为主，土地也十分适合种这些东西。不管是植物还是食物，都已经成为大宣子民必不可少的精神食粮。”
“王上也说过，北戎人的天性好自由，自然不肯为那一方小天地所约束……既然如此，王上为何还那么执着的想要去大宣？”
戍商显然没想到谢风流直接从一盘子青菜跳的这么远，听完还不自觉的回味了一下话里的意思。
“本王只知道大宣占着好地方醉生梦死，白白浪费了那头。倒不如给本王收着实在。”戍商说。
谢风流摇头，“不，王上。”
“你想啊，大宣若真的物欲横流、瓦釜雷鸣，总会有人收他。可这人不该是你北戎王戍商。”
戍商第一次听军师平和的念出自己的名字，心里头那一股燥热气息也散了。
“怎么说？”他肯多留给军师一些时间。
“大宣落于东，北戎于北，南面还有大凉，西面还有楚国。你灭一个大宣，得了那样大的一个位置，王上敢对卑职起誓，能将那片土地管理的比大宣皇帝还要好吗？”
“本王自然……”
“不会的。……王上你别那样看着卑职，卑职瑟瑟发抖。”谢风流扒了口饭，“北戎人在马背上生活了那么多年，除非把大宣国境变作草原，否则王上您永远不可能真真正正的管理好大宣。”
“与大宣交好多年，而货币相通的楚国不会服你，大凉不会服你，打下了大宣又怎么样，在王上有生之年难道都将在马背上征战，而善果，却要与自己不相干的子孙来尝？王上你识得大宣字，可大多北戎子民不认得、也不会服气的。”
“到时候，又该如何收服大凉与楚国。”
“这样忙碌而又悲惨的一生，不适合王上，也不适合北戎。”
北戎的地理位置有些偏僻，这是对于他国人民来说的。北戎人世代生活在这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们早已把北戎的每一块土地、每一颗青草，甚至每一点空气都牢牢印在灵魂里了。
这辈子抹不去擦不掉，这是他们北戎人的地盘。
谢风流之前一直敬佩这位北戎王，他确实管教有方，将一个实打实的蛮族变成文武双全的优秀战士们，但那又怎么样——不是每个人，都有像图宁那样抗打的皮肉，也不是每个姑娘都像北戎的一样热情善良。
多的是背地里放冷针的小人。
谢风流懂得他们这些王者一直想扩张版图的理由，想给自己子民优越生活的希望，可惜了。
“……歪理。”戍商斜着眼看他，“大宣国也是合并几个小国才有如今的地位。据本王所知，有一个叫乌鸡的小国也有自己的文字货币，可大宣不照样一刀切了？将王族赶尽杀绝，敢反叛的民众通通不留活口，甚至灭九族？”
“军师，你不必替你们大宣皇帝说话，本王不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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