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眯着双眼,竭力想些其他事情,比如,记忆深处未婚妻那张小包子脸,那双俏丽的大眼睛,惋惜,一不留心,画面就切换到和自己共乘一骑的林木兰。只见她眸然回想,下颌微扬,看向他的眼珠带着几分戒备和敌意,像是一头未曾驯化的小鹿,野性十足。
然后是她被催眠的画面,林木兰沉进噩梦时的无助和挣扎,莫名地让他心里一阵阵酸痛。
耳边,响起她被催眠时梦魇中的呢喃:“辛夷,辛苦的辛,从大从弓的夷。”
他特地查过字典,辛夷,木兰花蕊的意思,很美的名字,他情愿信任那就是她的名字,可是,不知道她是姓辛名夷,还是,那只是个昵称。
要害是,辛夷,和自己未婚妻的名字不期而合,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某种缘分吗?
不能再胡思乱想,毕竟,自己是有婚约的人。
固然,他和木兰妹妹一别经年,但是,关于她的记忆从未被淡忘,每次回味起来都十分温馨。他很明确,多年来,他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婴儿肥犹未褪尽,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的小姑娘,毋容置疑,很快,她就会成为自己的妻子。
走水路,从景州城到曦城也就两天的航程,走旱路可就得四五天时间,和白天的时候一样,他借着月光,默默地关注着两岸的沟壑。
他在心里盘算着,林木兰是顺流而下,而客船是逆流而上,这个季节水的流速和逆水行船的速度差距并不大,惋惜不知道她在景江里漂流了多长时间,否则,根据流速基础上就可以推算出,她是在什么处所落水的。
宋正阳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总也理不出头绪来,就这么半睡半醒地过了一夜。
朦朦胧胧中,林木兰居住的舱门被轻轻打开,他应声瞥了一眼,只见林木兰环顾四周之后,径直朝自己这边走来。
林木兰睡得也很不安稳,做了一夜的噩梦,直到被尿意憋醒,感到内急,便起身出来寻找厕所。
初夏的凌晨,阳光熹微,林木兰远远地看到闭眼睡在躺椅上的宋正阳。
这个男人的侧影很完善,紧绷的下颌曲线也像精雕细琢过,深奥的五官英俊而又不失硬朗。
林木兰不得不承认,慵懒沉睡中的他比醒着时还要迷人,只是这种诱惑对她没有实际意义,她见过这男人出手时的暴戾,可不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而是一只蛰伏的猎豹。
她感到奇怪,这男人是一晚上都睡在这里吗?固然已经是初夏气象,但晚上的江面还是有些清冷,他就穿着一件衬衫,不知道会不会着凉。。
反身往客舱里取了床薄毯,轻手轻脚地走过往,想给他盖上。
宋正阳半眯着双眼假寐,暗中偷窥林木兰的一举一动,只见她缩头缩脑地走出船舱,四下张看之后,又退回客舱,然后再次出门,朝自己走来,便不动声色,看她要做什么。
感到到她走近了,他不动声色地闭上双眼,可是,依然能够感受到她灼灼的眼力在自己脸上游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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