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很薄,带着纯粹的白色光晕,把那个人的脸照射得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他笑盈盈站在那儿,和煦的面容如仲春的东风,清新和润。双眼徜徉着明媚清澈的光泽,有神而精巧,带着仿若夜空中斑驳的星光。嘴唇是淡淡的粉色,在他白净的肌肤上显得极是透嫩。米白色的绸缎衣料上刺绣着如雾如烟的山水仙鹤图,宽大的袖袍处素净无瑕,腰间仅一条淡灰色的腰带,再无更多配饰。长长的黑发用深色的木质小冠束起一半,鬓边留出几缕发丝,衬出随兴而飘逸的气质来。
“公子请随便看看,小店的躲书都在那边的柜子里。”来者是谁,荷歌并不甚关心。她微微笑着,招呼他进门,毕竟赚钱才是为商的宗旨。
这个道理,还是仲昊教的,荷歌认为这是他少有的苏醒且真理的时刻。
那人似乎心情不错,冲着荷歌微笑着点了点头,四处打量着,一边慢慢走进了书柜间。
书馆空置了许久,生意也一时冷清,荷歌用茶炉烧了热水,沏了热茶持续坐在窗边发呆。
茶水带着氤氲而上的热气,含混了眼中对面的一切事物。
看不清,看不明。
他曾说,最爱好深夜园中的青草香味,安静又自在,独卧廊下,便能将心思都说与自己听,再不会有第二个人打搅。
那么他的心事毕竟是什么?
接触的越久,荷歌就越能隐隐感到恪——他有着一个宏大的心事。
还有那些缭绕在他身边的人,每一个都身有所长却相往甚远,却都能由于他的缘故而联结在一起。
而他呢?就那么静静的呆在原地,波涛不惊的样子。但这天下熙熙皆为利往的普世道理又怎么会在此处忽然变成礼运大同呢?
这中间必定是有什么的,只是他从不说,她也从不问。
眼下既然彼此交付了心意,事情就变得不同了。
荷歌再不能对恪的一切抱以旁观的角度来默答应能产生的所有,这不是她盼看束缚恪的手脚,而是一个获得了爱情的普通女子对伴侣的最基础的心灵激动而已。
荷歌的思绪开端混乱烦闷,低头看见恪放在笔架上的笔,又忍不住莫名其妙的开心起来。
他的手真的好热和,被他牵着,一点都不会感到冷。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她取了笔,在纸上认真的写下这一句,想了想似乎后半句并分歧于现状,正准备划往,背后忽然有人说话。
“好一手绢花小楷,秀丽婉约,与春闺情思正是尽配。”
那个人在荷歌的对面坐下,竟是十分自然的拿过茶炉来给自己沏了杯茶,又拿过荷歌的杯子来斟满。
“嗯,好香的茶。”他拿起杯子缓缓的品了一口,眼睛始终含着笑意,视线轻轻的落在荷歌的身上。
荷歌倒不甚在意他的这般随性,往日里还有饮了酒的书生非要一挥泼墨相赠的也有,做开门生意的见什么人不是自己能选的,不过是如何应对罢了,最好还能让他取出些银子做成买卖。
“承蒙公子不弃,爱好就多喝些。小馆简陋,却很愿意以一室茶香书墨相待,若是公子能在我这里挑中了心仪的书册墨宝带回往,这小馆也算没有白开。”
那人瞧着荷歌的眼睛,呵呵的笑了起来,星星眼中晶光波动。他伸出手,将杯子递到荷歌的眼前。
“喏,杯子空了,我还要。”
荷歌笑着起身,正准备往拿茶炉,头上的芍药发簪却滑了出来,正巧落进了那人的手中。
“公子……”荷歌伸手讨要,却被那人闪身躲开了。
“就当留个念想,待到我爱好的时候,自然来奉还姑娘。谢谢你的茶,茶钱我已经放在桌上了。”他笑盈盈的踏出门,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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