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令他瞬间苍老了一分。
他不想死。
或许他也曾早早做好了离世的准备,更将唯一的继承人以及现任妻子和他们的儿女安排得自以为的妥当,可真正到了这一刻,他求生的欲.望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做为第五代的德文郡公爵,他自认虽无前代被誉为‘辉格王子’、曾出任这个国家首相的父亲那样传奇,却也在党内拥有极高的声誉。如果不是时运不济,他是否能够超越自己的父亲,也犹未可知。
然而事实上,在大英的历史上留下浓重一笔的,却是他已逝的妻子,乔治安娜.斯宾塞夫人——尽管这一笔或许有些过于多姿多彩了,也过于冶艳了。
德文郡公爵抓住了儿子的手,浑浊的眼睛之中忽而爆发出一阵锐利的精光。
“答应我,”他紧盯着索恩那一双与妻子如出一辙的眼睛,压低声音说,“让他们活着!”
索恩轻轻抬起眼,柔顺的金发由于他细微的动作垂落了些许,令他半只眼睛沦陷在阴影当中。而他一直以来平静如深海一般的眸子,也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我以为你现在该做的只有一件事。”
他的语气颇为冷淡,仿佛眼前这并不是值得他孺慕崇拜的‘父亲’,而仅仅是一位可悲而可恨地走到生命尽头的男人。
他那双幽蓝色的眼泛着冰霜的寒意,那一丝仅剩的波澜也被另一种公爵阁下不愿探知的情绪细数掩藏。
“静候死亡。”
这声音极静又极轻,仿若幽冥的一声回响。
“不!我是你的父亲!”床上的德文郡公爵拼命挣扎起来,却只能无力地嚷嚷着,“而她是你的母亲!他们是你的兄弟姐妹!”
“我的母亲已经死了。”索恩平静地打断了他,“如果伊丽莎白夫人真的那么诚心诚意地想要成为‘她’,那么我不介意请她长眠。”
躺在床上的公爵恶狠狠地瞪向自己的儿子,可他所能够发出来的,也不过是一阵粗重的喘息而已。
“她该为她所做过的事赎罪,不是么。”
“我的父亲——”
索恩倾身为这苟延残喘的父亲拉上了轻软蓬松的薄被,语带双关地说道:“而您,同样该是如此。”
“毕竟,赐予那位夫人伤人利刃的,可是您呵。”
公爵用尽全力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发现索恩眼中尽是了然而森冷的寒意,顿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的!即使终有一天要让他的儿子得知‘真相’,那一切也只会指向另一个获得最大利益的女人!
这位阁下连抬手的力气也无,只颤抖着说:“你——你——你!”
“我确实是您的儿子,”索恩紧盯着他,不容回避,“而我同样也是母亲的儿子!”
公爵狠狠喘了一口粗气,稍稍捋顺了呼吸,厉声道:“所、所以,你是要为她报仇么?用弑父的方式?”
索恩没有急着否认或者承认,而是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该被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橘黄色的烛光倾斜在他那张得其母亲以及上帝厚爱的面容上,似乎为这个浑身萦绕着挥之不去孤独之意的男人,晕染出悲哀的氛围。
“宣召您的离去,是上帝的旨意。”他说,“而留下伊丽莎白夫人为您虔诚祈祷,是我的恩赐。”
索恩站了起来,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极为罕见的淡笑。
“所以,您该感到愉悦才对,父亲。”
这一次,床上的男人目眦欲裂,却只能用尽全力敲打身下的床铺,发出一声比一声更加急促的喘息。
索恩背过身去,不紧不慢地朝房门走去,他富有规律而又克制的脚步踏在精贵的羊毛地毯上,连半点声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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