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歌被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舒适的大床上。
替她盖好被子后，男人去卫生间拿来了热毛巾给她擦脸。
他极其温柔，每擦过她脸上的一寸，都把动作放得很轻很柔。
好像把她当成了瓷娃娃一般爱护，生怕一个不小心，会使其破碎。
阮轻歌是有知觉的，但是她醒不过来。
换做平时，她可以轻易冲破穴道，但是现在她受了内伤，不能硬来。
否则的话，会走火入魔。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耳边突然响起了沙哑的声音。
阮轻歌心脏骤然一缩。
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这么难过……
“你怕我责备你，还是怕我推卸责任。”
莫北冥动作轻缓的擦拭着残留在她嘴角的血迹，薄唇漾出了几分苦笑。
“那是我妹妹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管不顾。”
阮轻歌紧缩的心脏突然一疼。
他知道了吗……
“就算兜兜不是莫凉的孩子，我也会爱屋及乌，好好待他。”
“阮轻歌，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有多不近人情？”
阮轻歌想要说她没有，可是她开不了口，也发不出声音。
所以她只能在心头说：我没有，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
是我自己愧疚，所以才瞒着你，不告诉你这一切。
“你终究是会离开的。”
大手收回，将毛巾放进盆中清洗，揉了揉，又拧干。
“既然要走，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温热的毛巾，重新贴上苍白的面颊。
他轻轻的擦拭，又轻声地说：“我一直以为我无情无感，不会对人动情。”
“直到遇上你，我才发现，我错了。”
“人心再冷，也是会动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偷偷住进了我的心里。”
“你的职业病，让我搭上了一生，阮轻歌，你怎么这么可恶，偷什么不好，偏偏要偷人心。”
说着，他又收回了手，将毛巾放下后，伸手抚上了那张冰冷的小脸。
粗粝的指腹，一寸一寸的抚过她的皮肤。
从脸颊到眉眼，又到鼻子，最后到唇……
手指轻抚她干裂的唇瓣，他突兀的笑了。
俊脸上满是失落，又全是不甘。
“不知道，人能不能斗过天。”
他自嘲的自言自语：“就算不能，只要你说好，那我就什么都不顾了。”
“人和妖没有未来，但可以有现在。”
“我的三年，值不值得你期待……”
被子下的手，微颤。
她想伸手去碰碰他，可是动不了。
心脏突然好疼。
仿佛是有千万根针，狠狠地扎在上面，疼得让她窒息。
“砰砰砰。”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氛围。
莫北冥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恢复了漠然的神情。
“进来。”
很快，萧少白推门而进，还带来了一个医生。
“人怎么样了？”
他快步走来，面色凝重。
刚才他接到莫北冥的电话，让他带一个可靠的医生过来。
事出紧急，他一刻也不敢耽误就赶来了。
“暂时没什么大碍。”
莫北冥淡声应了一句，同时起身让出位置。
医生见状，连忙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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